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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理性樂觀主義者的大局觀

金學偉中國證券報·中證網

  上周用“平減指數”描述了20世紀70年代前后美股大震蕩背后的經濟原因——一輪康德拉季耶夫式的宏觀調整周期。

  用“平減指數”不用GDP增長率,是因為美國經濟早已度過了外延擴張式增長。一方面,增長的質量遠比數量重要;另一方面,其經濟增長率雖然也呈周期性波動——大約10年左右一個谷底,但在平均增長率上已無顯著的數量級差別。用增長率來比較,無法看出其增長的質量和實際周期狀況。

  而中國經濟因為后發(fā),過去幾十年一直在補工業(yè)化和基礎建設這門課,其經濟增長還在外延擴張階段。波動的方式和增長率的高低本身就能體現(xiàn)它的周期狀況、各周期間的差異;另一方面,增長的質量雖然也重要,但更關鍵的是這種增長能否持續(xù)下去。

  分析1953年-2017年我國的GDP增長率,可以看到我國經濟波動方式的演變。在1976年之前,我國經濟呈典型的古典式波動:周期性特征明顯,起落幅度很大,時常在2位數增長和負增長之間來回。而1977年后,雖然波動幅度依然很大,周期特征仍很明顯,但每次調整都只體現(xiàn)為增長率的下降。波動方式從古典式波動向增長型波動演化。

  古典式波動的一般成因有三:經濟基礎比較脆弱,無論在厚度還是廣度方面;外延(投資)擴張在經濟增長中的占比很大,這和企業(yè)一樣,過多依賴外延擴張容易發(fā)生增長的突然中斷;政府在經濟活動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可資調控的工具、手段。

  前兩個原因帶有普遍性,無論過去的西方還是我國的經濟。后一個則有很大區(qū)別,對西方來說,是政府對經濟的放任自流,導致企業(yè)個體的高效率和社會經濟整體無序之間的矛盾。

  就像杜蘭特說的,近100年人類社會的進步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互相學習結果。對西方來說,其經濟波動方式從古典式走向增長型是引入了政府對經濟的適度干預,其關鍵節(jié)點是1932年羅斯福當選及其推行的羅斯福主義和以1933年發(fā)表《就業(yè)、利息和貨幣通論》為標志的凱恩斯主義誕生。

  羅斯福主義在最初幾年曾遭到美國政治精英、經濟界和企業(yè)界人士的幾乎一致反對。他的主張:經濟不僅是經濟問題,也是道德問題;政府應該幫助經濟重振,幫助處于困境中的人們,和重商主義、自由資本主義傳統(tǒng)不符,被扣上“布爾什維克主義”帽子。

  而中國經濟波動方式的轉變則相反,一方面是重心轉移,一方面則是向西方學習,從計劃經濟體制轉向更多地利用市場,搞市場經濟。

  但是,有兩個因素沒有消除。一是經濟起飛階段本身具有的對固定資產投資過于旺盛的需要,這跟“要想富,先修路”是一個道理;二是一哄而上,一哄而下。所以,盡管經濟總體上已轉變增長型波動,但波動的幅度依然偏大,仍帶有較明顯的古典式波動痕跡。

  但無論對歷史,還是對未來發(fā)展,筆者始終是一個進步主義者,抱持一種理性樂觀主義態(tài)度。

  首先,中國經濟發(fā)展的不平衡和層次的豐富多樣,為中國經濟提供了較大回旋余地,增強了經濟韌性。這個觀點,我在2013年-2014年市場悲觀、對中國經濟和股市前景缺乏信心時強調過。當時很多人都不以為然,但一兩年后,它就成為主流觀點,F(xiàn)在的情況要比當時更嚴峻些,國內外的環(huán)境也發(fā)生了較大變化,但基本格局沒變。要知道,這也是中國經濟底盤的組成部分。

  其次,后發(fā)國家有后發(fā)劣勢,但也有后發(fā)的優(yōu)勢。其最大優(yōu)勢是,不需要像先行國家那樣,一切都是在黑暗中摸索。很多路前人已經走過,提供了豐富多樣的范本,成功或者失敗的經驗教訓。尤其在產業(yè)結構調整和產業(yè)更新升級這一塊,一切都靠盲試,才能找到正確方向——美國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那輪宏觀經濟調整之所以特別痛苦、特別艱難,原因就在此,漫無方向,漫無頭緒。而東亞各經濟體能創(chuàng)造經濟奇跡,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有明確的方向和目標。

  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的產業(yè)結構其實已在不知不覺中濃縮了世界100年的產業(yè)發(fā)展成果。最初,像上海這樣的城市,紡織業(yè)還屬支柱產業(yè)之一,其中有相當部分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技術。其后是承接——承接世界產業(yè)轉移;招攬——招攬先進產業(yè);學習和模仿先進經驗、先進生產技術;追趕和再創(chuàng)造;仡^再看看,中國的產業(yè)結構和40年前相比其實已進步了幾個世代,這就是一種后發(fā)優(yōu)勢——可以基本上靠對現(xiàn)成東西的承接、吸收、學習,完成大部分產業(yè)升級和更新任務。

  總之,雖然宏觀周期性調整不可避免,但只要堅持改革開放,堅持與世界為友為善的立國之策,有個準確的符合自己國情、符合世界格局潮流的定位,發(fā)揮好中央和地方兩個積極性,處理好頂層設計和群眾首創(chuàng)精神的關系,不好高騖遠,不貪大求全,在這輪宏觀調整中完成產業(yè)結構調整,并非非分之想。

  至于股票市場,筆者認為從6124點來的這輪大調整,在時間結構上已過了中點,目前正處在它的下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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